2008年6月20日 星期五

I feel, therefore I am.

I'm feeling it.

Being a farang in a border town, I'm not feeling fitting in, not left-out,
just being here.

21, June, 2008 at Mae Sot.

2008年6月19日 星期四

一個美國人

美國人Andrew是我在美索第一個接觸到的farang。(泰語中特指白種人,亦泛指外國人)Andrew之前曾在美索當了兩年志工,由於他的工程背景,主要是負責綠色能源的工作。他的機構和TOPS有合作關係,因此認識了Sam和其他TOPS的工作人員,更因為喜歡TOPS的人和環境,而成為TOPS的常客和朋友。去年來美索時就曾聽Sam說過一個在麻將桌上將其他台灣人通殺的美國朋友,原來就是Andrew。在美索待了兩年,Andrew會用泰語和當地人做基本的溝通,雖然他說:「Only people who know me understand my Thai.」但看的出來他和人們用泰語交談幾乎沒有困難,因為每個人都把他當朋友,他待人的態度也很真誠,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種"美式客套"。「The first time when I entered a Karen(甲良族) village, I felt like home immediately.」Andrew 如此回憶他剛抵達美索時的情況。

在美索待了兩年後,Andrew選擇到澳洲唸碩士。聽Sam說這邊的NGO只有領導階層才會用外國人,而這樣的職缺又少,因此競爭非常激烈,連Andrew這種有工程背景和實際NGO田野經驗的人都很難找到工作。我想這或許是他到澳洲進修的原因吧─為了能回到美索。這次Andrew利用假期回來美索兩個禮拜,看看老朋友,洽談一些計畫,看來他只是人短暫離開,心還是在這。

昨天在良怒家幫他餞行,照例是一桌台灣味的好菜,不同的是飯後多了麻將,Sam說要陪他打一圈,就當作餞別的禮物吧!雖然我認識Andrew才幾天,但從他拖著行李離開良恕家到我們一群人送他到巴士站的過程中,我也感染到了他臉上所傳達出來的濃濃離愁。Andrew帶著笑容有感而發的說:「This time I have my Taiwanese family to see me off.」和眾人握手擁抱後,Andrew跳上了開往曼谷的夜班巴士。

Andrew,一個我相信"永遠"都會"在"美索的美國人。

2008.6.20 世界難民日at TOPS

2008年6月17日 星期二

We are never die.

今天跟著另一個台灣志工慧珍到一所叫做Hsa Thoo Lei的緬甸移工學校教電腦。學校是一棟兩層樓的鋼筋水泥建築,從小學到高中都有,規模比我原本想像的大了許多。後來聽慧珍說才知道,這是美索一帶規模最大的移工學校。這些學生因為父母是從緬甸偷渡來泰國的,即使他們在泰國出生,仍然沒有合法身分,也因此無法進入一般的公立學校就讀。移工學校屬於體制外學校,但和台灣的森林小學不同,學生的家長並非為了更自由良好的學習環境而選擇把孩子送到這邊,而是別無選擇,因為這是他們的子女唯一能受教育的地方。

應學校和學生的要求,我和慧珍教photoshop。其實覺得蠻心虛的,對於photoshop我也只是半調子,教電腦更是頭一遭。我們教的是高一的學生,他們一般的英文都可以溝通,也很有禮貌,都以sir或teacher稱呼我們。今天教他們如何將自己的照片和幾個國家的風景名勝合成,上課前我讓他們用TOPS的數位相機幫彼此拍照。雖然有幾個學生自顧自的上網或做自己的事,但大部分學生都很認真的看著我示範,之後也迫不及待地開始練習,將自己放在一個個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去到的國家。對一半的學生來說,電腦是完全陌生的東西,在連滑鼠都不太能操控的情況下,他們仍然努力地練習著。

有幾台電腦的桌面,都是日韓明星的照片,和台灣的年輕人一樣,韓流和哈日也吸引著這些緬甸移工學校的學生,他們也同樣崇拜偶像。「即使文化不同,生活環境差距很大,但台灣和美索的青少年在某些部分都是一樣的」,我如是想。直到我看到某個學生在螢幕上打出的句子─"We are never die."

死亡這個詞似乎不該存在於稚嫩的青春裡,年輕歲月不是應該以夢想來填滿嗎?是怎樣的經歷會讓他們在不經意的情況下留下"We are never die."這樣的字句?透過窗外,我看到了一棟棟用簡陋鐵皮和茅草搭在一攤攤污水和泥濘泥土地上的緬甸移工聚落。

"We are never die". 這句話一直在我腦中迴蕩。

2008.6.18 at TOPS



2008年6月16日 星期一

良恕與妹妹


禮拜六晚上,跟著Sam到良恕家吃晚飯,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良恕。

良恕是TOPS的前領隊,之前在柬埔寨和泰國服務了十多年,後來在偶然的機會下與甲良族的丈夫Saoo相遇。據說,相遇那一刻起,彼此就知道對方是命中註定的伴侶,並神奇地在當天就互許終生。然而上天既給他們奇蹟般的結合,又令人措手不及地在兩年多後加以拆散,後來Saoo不幸因肝癌過世,在31歲那年離開他摯愛的妻子與剛出生十個月的女兒Nong Mei(妹妹)。

去年知道美索這個地方後,就在網路上的相關消息中得知良恕的故事。對這樣一個在中南半島從事人道服務十數載的台灣女子感到好奇,也深感敬佩。直到兩天前,我才終於見到他。良恕留著俐落的短髮,給我的第一印象就像個大姐姐,一個我可以跟他喝杯咖啡隨意聊天的朋友。他忙碌地和幾個甲良族朋友張羅著我們的晚餐,還不時停下來和活潑好動而十分惹人疼愛的妹妹講講話。終於將一桌有三杯雞、蔥油餅、味增湯等家鄉味的大餐準備好後,他坐回電腦桌前,邊跟我們談笑邊看完日劇的最後一集。他很直率、"平凡",但我知道在這樣的外表下蘊藏著一個堅毅豁達、熱心奉獻,有許多故事的奇女子。

妹妹今年已經五歲了,有著甲良族和台灣混血的輪廓,講著媽媽的國語、爸爸的克倫語,以及爸爸和媽媽相遇居住國家的泰語。妹妹的國語講的很好,鬼靈精怪地,不時會說出超乎他年齡的大人式語句。那晚他突如其來的抱著我,讓我感到一陣驚訝與憐惜。在他成長的過程中,雖然沒有爸爸的陪伴,但身邊總是有許多的叔叔阿姨,交友廣闊的媽媽從來都不曾讓他缺少來自大人的關愛。而且媽媽決心給他一個自然快樂的成長過程。「我只希望他可以在鄉下平安健康地長大,以後也不用作什麼大事業,只要順著他的意過他想要的生活,只要他快樂就好。他爸爸從前還說他長大後如果想當修女也很好......」良恕如是說。

衷心祈求上天保佑良恕與妹妹。

2008.6.17 at TOPS






2008年6月15日 星期日

"藍波"不死,亦未凋零。


在曼谷往素可泰(Sukhothai)的長途巴士上,看了「第一滴血第四集」。席維斯史特龍看起來似乎沒有變老,還是一樣刀槍不入,萬夫莫敵,只是改說泰語而已。(配音)第四集講的是藍波如何深入緬甸,從兇殘無人性的軍政府手中救出被俘虜的美國人道救援機構人員。很巧合的故事場景就在我即將前往的泰緬邊界,而我接下來工作上將接觸的甲良族(Karen)人也象徵性(陪襯性)的在劇中露臉。

片中對緬甸軍政府蹂躪自己人民的泯滅人性有許多生動血腥的描寫,劇中甲良族人的慘況也確實發生在現實世界中,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我認為這些都不是這部戲的重點,重點在藍波(美國)如何再次伸張正義,拯救第三世界國家悲慘的人民。(如同第三集中的阿富汗人)藍波代表著美國一直以來想在世界上塑造的世界警察形象,那樣的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抗強扶弱,但這個美國所編造出來的神話在這幾年已被證明是不堪一擊、一吹即破的漫天大謊。這在我目前正閱讀的「經濟殺手的告白」一書當中有最直接有力的控訴。看了書再看藍波,突然感到強烈的荒謬、無奈,因為我知道,美國所擁有的"無所不能",將再次透過金權結構控制下的好萊塢和媒體所散佈的美國文化,掩蓋它真實的邪惡面貌。而緬甸人民的悲慘,將繼續成為各個強權不願面對(解決)的真相。

而台灣人民看待美國的角度呢?

2008.6.11 at TR Guest House, Sukhothai


*一般台灣民眾對這部片的感想,從以下可見一斑:
http://app.atmovies.com.tw/movie/movie.cfm?action=filmdata&film_id=fjen70462499

BKK

繼2006, 2007後,第三次來曼谷(BKK),還是選擇在高山路(Khao San Road)落腳。今年的高山路,多了許多"路邊bar",克難的bar台,只有幾張凳子,彷彿午夜12點的酒類禁售令不存在似的,但已足夠背包客獲得酒精與嘻皮氛圍所釀製的歡樂。想拿起相機拍下午夜時分的東南亞背包客勝(聖)地,但身體已疲憊,精神已萎靡,再也提不起勁舉起鏡頭,就讓這一夜留在記憶中吧!

2008.6.10 at At Home Hotel, B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