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5日 星期四

誰知道明天世界還是否存在?


對於未來不確定性的篤定,讓他堅定地相信人生唯有存在當下才有意義。但這並不表示他不在乎未來。他曾經想像著有朝一日自己將有機會離開自己出生長大的國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樣的動機一但得到出口,便一發不可收拾,如今他生活在他造訪的第十九個國家。曾經他問母親如果有機會出國,最想到哪個國家。母親回答說歐洲國家,如果沒辦法,日本也很好。他一直將母親的心願僅記在心,他告訴自己他將帶著母親走遍他去過的十四個歐洲國家。回到當下,他並沒有能力達成母親的心願,也無法滿足父親期望他賺大錢孝順父母的期待。他不著急,他讓情勢領著他前進,他專注在此刻他所能努力的,他相信一點一滴的成就累積終將達成所有他摯愛親友的想望。他的想法看似過度樂觀,但他怎能不樂觀?對於一個相信未來充滿不確定性的人來說,唯有樂觀看待當下,才能使自己生存。

2010年2月6日 星期六

從Tondo到Makati


你有沒有用塑膠袋大便過?


由於服務的組織(Focus on the Global South)將在2/14情人節當天與某天主教堂合作,在彌撒中替遲遲無法通過的資訊自由法案(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宣傳祈福,我和同事今天跑了一趟Santo Nino教堂,任務是把宣傳的布條交給神父,順便跟他打個招呼。在Google地圖上查了一下,整個大馬尼拉市叫Santo Nino的教堂就有六七間,我們要去的這間位於Tondo,一個我陌生的地名。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一聽要到Tondo,連忙搖頭加揮手說不載,我本來以為是因為太遠又不順路,經同事翻譯後才知道他朋友前幾天才在Tondo被搶,他不想冒險。怪怪,我在馬尼拉三個多月,不敢說走遍每個角落,但貧民區也看過了幾個,Tondo真的這麼恐怖?


第二台計程車的司機長相比較兇狠,身材也強壯許多,他答應接這筆生意。車子行經舊城區(Intromuros),行經走訪過幾次的馬尼拉大教堂(Manila Cathedral),路上出現了觀光區才有的kalesa(馬車)。在這個一千兩百萬人口的大城市,舊城區奢侈的寧靜和緩慢總讓人沈靜,舒服。

過了一座橋,世界變了,變得我自以為見多識廣的自傲也感到驚訝。


沿著馬尼拉港邊的大馬路,連綿又糾結了一團團的房屋,房子的計量詞當然不是團,但當一間間簡陋參差不齊又五顏六色左一塊水泥右一片木板樓上樓下不知住了幾戶的建築物突然出現眼前的時候,一團這個量詞是適合描述我的感官認知的。和其他貧民區一樣,孩子很多,有的在奔跑遊戲,有的掛在母親的肩上或者腳踏邊車上。赤腳是常見的,光著屁股的也所在多有。有大人穿著一件短褲在洗澡,有人在刷牙,社區籃球場上球賽正火熱這切都在這條貨櫃車繁忙奔馳的港邊大道旁進行。視線中出現五個穿著正常的大人,一副遊客裝扮,有人肩上掛著單眼數位相機;眼神掃過他們的面孔,是韓國人沒錯。韓國遊客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我一廂情願地希望他們是來這邊訪問並奉獻的宣教團。車窗內是被冷氣吹的舒服的我,眼睛一刻不能移轉地看著窗外。突然地,在馳騁的車速中閃過了一個畫面。


一個小女孩光著屁股蹲在路旁,屁股套著一個紅白相間的塑膠袋。


她是否會成為那群韓國遊客「馬尼拉驚奇三日行」相簿中的供品,用以滿足來自有錢國家觀光客深度體驗當地文化偽善的自我感覺良好? 又或者她可能從他們手上收到幾個銅板,不自覺地摧殘在困苦生活中若有似無的尊嚴?


終於到了Santo Nino教堂,不愧如同事所描述的:「很大」。教堂前方還有個叫做Leon Plaza的小廣場。這樣的場景不在巴黎或羅馬,而在馬尼拉。沿著教堂邊走向教堂辦公室,人行道上三三兩兩的人或坐或睡,這樣的畫面在馬尼拉很常見,不知為何,我總是特別觀察躺著的人的腳底。今天看到的畫面中,髒污爬上了路旁孩子的臉上,蒼蠅繞著孩子的臉,不受任何驅趕。 有一個媽媽正幫躺在腳踏邊車內的嬰兒換尿布,車內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看來這台邊車不僅充作嬰兒床,也可能是這對母女唯一擁有屋頂的。一旁人行道上,厚紙板上躺在母親懷中的孩子,伸手抓取乾癟的乳房,母親正沈睡著。 穿過小庭院,進入教堂辦公室,世界恢復正常。辦公室整齊乾淨,還有一支吊扇送來陣陣的涼風。和同事進到神父辦公室, 空氣因少了刺鼻的尿騷味而正常,溫度因冷氣而變得正常


任務達成, 我離開Tondo,前往Makati (對馬尼拉來說猶如台北的信義計畫區),趁著回台灣過年之前幫朋友帶網拍的衣服。


傍晚的天氣變得舒服,我坐在Green Belt的戶外咖啡座,看著造景水池、點綴這片城市綠洲的棕梠樹、天空中一間間我租不起的高樓套房,放鬆,沈澱,喝著一杯台幣八十塊的冰拿鐵。走在不輸台灣任何一家mallGreen Belt 5,兩旁不再是一團團的房子,而是一間間格局方正窗明几淨色調儉約地上一塊大理石牆上一盞古典黃燈不知道陳列著多少件價值不斐衣飾的精品店。量詞,一間間。洗手間有專人駐點隨時清潔,洗手乳紙手巾皆有,個人隱私在廁所門後,安全舒服自在。找到朋友指定的羊毛衫,刷了三件,七千多塊台幣在卡片磁條瞬間感應中昇華,化成千里外三個人物質慾望和感官上的滿足。而我,也將因此而小賺一筆走路工。


此刻身處的國家,三分之一的人生活在每日生活費一美元的貧窮線下,四分之一的人被歸類為「近三個月內曾有挨餓經驗(不是故意的,是沒錢買食物)」的飢餓人口。貧窮,我看到了,但永遠也無法體驗。


TondoMakati,一個城市,一個國家,兩個世界。


哪一個世界正常?哪一個世界不正常?



照片中並非Tondo,而是另一個貧民區。

2010年1月7日 星期四

如果好奇可以殺死一隻貓,那寂寞應該可以殺死一隻大象。

如果好奇可以殺死一隻貓,那寂寞應該可以殺死一隻大象。


一個人是孤獨的,在一群人當中的一個人不孤獨,但可能寂寞。我在一個有一千兩百萬人的大城市,生活、工作、行走、探索,也體驗寂寞。


一個人喝酒是孤獨的,在充滿喧鬧嘻笑聲的bar喝酒不孤獨,但可能寂寞。我在一個酒跟水一樣便宜的夜生活都會,選酒、點酒、喝酒、醉酒,也痲痹寂寞。


寂寞,越加控制越無法自拔。

索性,

不再掙扎。


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或許重複昨天,又或許改變明天。


寂寞一直都在,習慣就好。


Angela攝

2009年8月15日 星期六

我,在英國。


英國時間晚上九點,天邊依然掛著一抹夕陽。
雙腳垂掛在後院的圍牆上,我一身台灣夏天的穿著,只覺涼爽。
隨著待在北方國度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對溫度的感應也變了。

故鄉告別了風雨,炙熱的太陽再度籠罩這片土地,
只是大地已經變了樣,山崩了,河改了,
同胞的大體埋藏於爛泥裡或曝曬於河床上。
說來慚愧,921發生時我念大二,對於這個台灣有史以來造成最多傷亡的地震感受並沒有特別強烈,
只安心於家人朋友無恙。

2009.8.8,剛結束在台灣的兩個月停留回到英國,我的國家再次受到大自然無情的摧殘。
家在受災區之一的台南市,所幸家人朋友平安,除了外公家和媽的小吃店進水以外。
但相隔的數千里將我對福爾摩沙的掛念加乘了千百倍,
看著即時更新的新聞和評論,隨著死傷和失蹤人數的攀升和顢頇不仁政府狗屁言行的增加,
我漸漸了解加薩走廊遭以色列軍事攻擊和封鎖時海外巴勒斯坦人的無力,
我慢慢感到緬甸軍政府拒絕國外援助風災時海外緬甸人的憤怒,
我,此刻在天氣晴朗舒爽的英國能為我的同胞做些什麼?
我,念和平研究碩士,論文寫「中國在非洲」能為我的國家做些什麼?

巴基斯坦裔穿傳統服裝的鄰居小孩和婦女從身邊走過,坐在英式建築後院的石頭圍牆上,
耳邊傳來隔壁清真寺的禱告聲。
望著遠方足球場上奔跑的孩子,背景的丘陵上燈火點點。
我,在英國。

2008年11月26日 星期三

Où ?

Withered tree leaves scratching the concrete pavement.

Closed are my eyes, opened is my mind and a voice deep inside.

Nil stars hanging far behind, just a curtain of darkness and spots of lights in my sights.

Where are you taking me, to a place that I’ve never been to?

Where am I drifting, towards a space that only exists in my dreams?

Let the gales penetrate between my opened palms.

Let the smoke circulate in my inner.

The future blurred vividly, as the sparks of the cigarette butt.

Back to where I was, where I am supposed to be.

Où ?

2008年10月17日 星期五

回首


Milan, Italy

2005年10月7日,經過未曾體歷過的14個小時飛行,我踏上大列顛的土地,開始我為期一年的冒險。


出國看看一直是我從小的夢想,但因為家裡的經濟狀況不允許,父母能一路供我念完大學已經十分感恩了,從來不敢奢求也不願意拿父母辛苦賺來的血汗錢出國旅行。因此出國的夢想就寄託在將來有一天等我工作賺了錢,一定要靠自己飛出去這樣的希望。一直到我在軍中當義務役預官時,原本遙不可及的夢想才漸漸露出曙光。在高雄步校受訓的緊張勞累日子中,我學會了對一些很微小的事物感到滿足,一罐冰涼的汽水、一塊溫溫的雞排、晚餐時多搶到了一條香腸……這些為我苦悶當兵歲月調味的事物中,我最喜歡在南台灣炎熱夏日的中午,趁著午休時間,找片平坦有樹蔭的草皮,躺在上面望著一萬無際的藍天,享受涼風拂過我冒著微微汗珠的皮膚。因為步校離小港機場不遠,常常可以看到剛起飛爬升當中的客機,在藍天中拉出一條長長的白霧。從飛機的身形我猜想應該是飛國外線的,兩片巨大的白色機翼因為陽光的反射,時隱時現,但我的目光卻不曾遠離,因為我想像那是我自由的翅膀,總有一天我將乘著它飛出這座灰色的牢籠,奔向我逐夢的道路。後來輾轉從大學同學那聽到了CSV,他用有限的經費在英國度過了難忘的一年,讓我非常羨慕,心中也浮現了參加CSV的念頭。因為當排長,一個月薪水一萬八千塊雖然比外面任何一個工作都來的低,但在軍中吃、喝、睡都是花國家的,因此每個月也能存個萬把塊,交給老媽幫我跟的會,到退伍前,我竟也累積了人生的第一筆六位數積蓄。最重要的經費問題解決了,幾經考慮游移在退伍後找工作或出國的現實和夢想之間,我選擇給自己一個圓夢的機會,報名了CSV,並順利地通過兩關的甄選,獲得了前往蘇格蘭擔任一年志工的機會。

當火車外的景物一路從倫敦現代與歷史並成的建築轉變成一大片一大片的草皮與一群群的牛羊後,我跨過了英格蘭與蘇格蘭的邊界,來到了以往只能從電影Brave Heart中看到的William Wallace的故鄉。在蘇格蘭的志工生活開始的還算順遂,除了前兩個禮拜對於陌生環境的不安定以及寂寞感外,一切都很順利,工作蠻輕鬆的,負責帶我的主管Anne更是相當照顧我,還成了我的第一個蘇格蘭朋友。後來去愛丁堡參加了一個短期的英文課程,在教室裏學到的有限(課程對我而言蠻簡單的…臭屁一下咩),反而是每個週末跟老師和同學們去pub”喇賽”讓我交了許多不同國家的朋友,英文會話更"輪轉”更道地,酒量也從一杯就倒進步神速。在與各國朋友的相處當中,我除了學會如何用法語、西班牙語、蘇格蘭蓋爾語、波蘭語說乾杯,更見識到了歐洲年輕人對於讀書、工作、生活、大麻、性、世界局勢以致於未來的看法,劉姥姥進大觀園都還不足以形容我所感受到的文化衝擊的巨大。也在這樣多文化、種族的環境刺激中,我對於自己土生土長的台灣看的更清楚,產生了更深的感情。我喜歡在一次次的介紹和解釋自己所來自的國家到底是什麼樣子當中,感受到外國友人對台灣產生的好奇心與問題,甚至是刻板印象或誤解,或許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去台灣,但他們一定不會忘記曾經在愛丁堡認識一個叫Jon,會大口喝酒、很會喇賽、會跳蘇格蘭傳統舞的台灣男生。人在國外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會把自己當成是台灣的親善大使,一有機會就抓著人介紹台灣,後來甚至趁著G8高峰會在蘇格蘭舉行,拿著自製聲援台灣加入國際性組織的傳單在Make Poverty History大遊行當中分發,當時還因為身上披著國旗而吸引在英格蘭當CSV的君蟬的注意力,來個台灣人異鄉大團圓。至今我還不知道到底那時候為什麼會這麼帶種,但那真是我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幹過最有意義的一件事了,哈!該來說說工作了,我畢竟是去當志工的,不是遊客喔!我的”工作”其實不太像工作,主要是跟問題青少年住在政府提供的Supportive Accommodation,提供他們生活上的協助,有時充當心靈捕手或…妙管家的角色。另外每週固定和一個或兩個青少年或兒童出去,打保齡球、游泳、上健身房、看少林武僧團表演(愛丁堡藝術節的時候),當他們的良師益友(我被賦予的神聖任務 )或保姆。這樣的工作實在是太輕鬆了,因此我主動要求工作單位增加其他的工作給我,也曾因為過的太爽而懷疑過自己作為志工的價值到底為何。但主管說這些青少年在與我相處的過程中,潛移默化的受到了一個正常人的行為影響,(根據我的工作手冊,我需要成為他們行為舉止的模範),產生正面的改變,因為他們從小的生活環境週遭總是充滿行為偏差的人,例如酗酒的長輩、棄家的父母、吸毒的朋友等。和他們相處的過程一開始並不容易,必竟我們之間不只存在著語言、文化的隔閡,還有生長背景的差異。但令人高興的是,我與我的前後兩任室友後來都建立了不錯的關係,如何辦到呢?當然是用我得過第一屆”蘇格蘭台菜大賞”(What?...此純為製造效果,千假萬不確)的炒飯征服他們的心囉!其中跟我相處較多時間的Kevin(他的問題也最多)在我回國後還偶有連絡,我們建立了一段跨國、跨膚色、跨文化、跨世代的友情說!在蘇格蘭的十個月中,我彷彿一顆乾涸泥土中的種子,經過一場大雨的滋潤後,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衝破了包覆在種子外面的薄膜,發出了新芽,長成了枝幹。

我也趁著在蘇格蘭的時候,利用每四個月一次和最後的旅行月到英格蘭、威爾斯、法國、德國和義大利浪遊。站在倫敦塔橋上看著泰晤士河、仰頭望著卡帝夫威爾斯國會上掛著的紅龍旗、坐在塞納河畔吃著好吃到不行的法式蛋糕配歐蕾咖啡、看著僅存的一段柏林圍牆想著戰爭在歐洲大陸上留下的歷史刻痕、繞著羅馬競技場想像gladiators為著從來不是自己所能支配的命運以著動物的求生本能浴血砍殺…..啊!那個曾經夢想著走遍世界的台灣南部平凡人家的小孩終於踏上了屬於他自己的牧羊少年奇幻之旅。那個留著三分頭躺在高雄炎熱夏天樹蔭下望著蔚藍天空的苦悶少尉排長,終於長出翅膀,自由地飛向無垠的前程。

2005年10月1日,我降落在闊別一年的福爾摩莎。剛回國的那一陣子,常常看著街上各種顏色的廣告招牌、開在馬路右邊的車子陷入一種既熟係又陌生的感覺。滿街摩托車的引擎聲提醒著我,我回到家了。英國和歐洲的一年,有如一場大夢,一場不算長但一輩子難忘的甜美的夢。後來搬到台北,開始工作,逐漸回到平凡的生活。但在英國的經驗,深深地影響著我對於未來人生的看法和規劃。未來一直來,是永遠不可能預測的,但肯定的是,CSV的一年將會是支持我繼續往下一個夢想邁進的動力。



Finnegan's Wake, Edinburgh

ps. 關於CSV,請參考台灣國際青年文化交流協會(ICYE Taiwan)網站: www.icye.org.tw

2008年10月7日 星期二

Cafe le Chat



阿志的照片,是很有感染力的。


看著你們幫梅菌慶生以及金瓜石之旅的照片,感到一股帶著淡淡憂傷的快樂。快樂來自於與你們在路貓無數次一起飲著咖啡、談天說地的美好記憶,主題並不重要,可以是嚴肅的總統大選,也可以是昨晚某某人喝掛後白爛的舉動,只要我們一起坐在吧台、躺在沙發或雙腳垂掛在外面的露台,路貓的世界即可滿足每個人當天不同的心情,營造出一個大家都覺得舒服的氛圍。憂傷來自於我必須暫時告別你們,告別梅菌和阿宏煮的咖啡、告別那個我在台北的分離式客廳、告別那段早早下班窩在路貓的日子。


即便明天「非洲政治導論」課的書還沒念,我還是無法壓下此刻湧上來的情緒,希望可以寫下些什麼,為我的留學生活記錄些什麼。其實現在的生活沒什麼好抱怨的,除了每週六個小時的課以外我有大量屬於自己的時間,可以去獵取我想要的知識, 認識來自不下二十個國家的同學,探索我還未經驗的英倫面貌。透過部落格,我還可以,跟著你們生活的脈動。

快樂和憂傷,不一定是對立而不能並存的。兩者看似極端,但又互相依賴。看著你們的照片,我彷彿,

喝著路貓的熱卡布,在英國已現寒意的深秋。

2008.10.7 at 11 Swinton Place


我在11 Swinton Place房間的窗景